紫淵

我要努力追上你的腳步。

【土銀】The Last Chance

這篇是清明節BE產物(然而遲到啦QQ)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藉此抒發一下心情。

設定是另一篇《菸癮依賴》的番外,土方視角。

以下正文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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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還泛著點淡淡的灰藍,土方就醒了。

淅瀝的雨聲穿透過單薄的木門,伴著微弱的天光滲入室內,土方保持著仰躺的姿勢等待習慣性偏頭痛暫歇,才緩慢起身。

看見自己的床舖被褥都整齊地疊在屋角,土方詫異地發現自己居然就這麼窩在冷硬的榻榻米上睡了一夜。

絲毫回想不起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揉了揉額角,土方果斷放棄。

大概是又被總悟捉弄了吧。

一如往常地盥洗更衣,日復一日的行為早已熟練地讓他用不著照鏡子都能打出完美的領結。

一面調整領結的鬆緊,土方沒來由地想起在萬事屋醒來的某個早晨,他在鏡前打著領結,銀時叼著牙刷滿嘴泡泡湊近,伸手扯過領巾接續打了個漂亮的領結,側過頭二人理所當然地交換了一個薄荷牙膏口味的吻。

之後每次土方抽著銀時要他戒菸而換的薄荷淡菸時,總是會想起那天早晨銀時笑彎的眉眼。

 

土方依舊是第一個踏入會議室的人。

真選組隊士們都知道自家副長總是習慣在開會前半小時就到,提前備好開會的文件及思索待會報告的事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裡幾乎沒有一天缺席,久了隊員們也紛紛養成早到的習慣。

畢竟若是膽敢遲到,被那雙冷冰冰的青灰色眸子盯著連小腿肚都會抽筋,能在這種威壓下還怡然自得的大概只有沖田隊長了。

逐漸接近開會時間,近藤勳進到室內,在土方身邊的坐墊坐下,一臉心事重重,連土方向他點頭招呼也沒有回應。

土方沒有問發生了什麼事,估計是近藤老大第一百次告白又被志村家那個陪酒女給拒絕而心情沮喪吧。

沖田總悟一樣是最後一個晃進來的,連眼罩也沒摘下,土方一如往常吼了幾句「再遲到就給我去切腹」,那小子也只是摘下眼罩朝他瞥來一眼,依舊慢悠悠地晃到位子坐下,把他氣得夠嗆。

咳了幾聲,近藤勳望了眼土方,開始今天的會議。

讓土方意外的是,今天近藤勳連平日應由土方安排的巡邏日程等都一起宣布了,原本準備要開口的土方愣了一會,聽見近藤勳接著道。

「最後關於與幕府來的長官接洽的部份……」近藤勳朝土方所在位置投來一眼,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總悟,讓你來處理吧。今天會議就到這裡,今天是……的日子,大家……」

後面的話土方沒聽清,室內眾人陷入一片死寂。

近藤沉默一會,嘆了口氣便結束今天會議。

 

天空仍舊飄著毛毛細雨,會議結束後土方外出巡邏,瞧著這雨也打不溼衣物,便也懶得撐傘,任一絲絲的細雨落在身上勾起一點涼意。

硬底皮鞋踩在積水的街道上濺起水花,隔著雨簾,街上的一切顯得朦朧,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土方習慣性伸手入懷想拿根菸,卻摸了個空,才想起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抽過菸了。

有種好久沒攝取尼古丁的感覺,難怪今天感覺事事都不對勁。

信步走到香菸販賣機前,土方看清萬事屋家兩個孩子居然也在,驚訝了一下。

新八和神樂杵在販賣機前,似乎在苦惱著什麼。

「新八,你記得那個稅金小偷的菸是哪個牌子嗎阿魯。」神樂盯著一整排五顏六色的菸盒,掂著手中硬幣。

「蛋寶路。」土方在後頭出聲。

「蛋寶路啊,看起來應該是這邊這個。」新八伸手指向正確答案,神樂投錢後從出口拿起菸盒端詳。

「連喜歡抽的香菸上都要印有美乃滋的圖案,不愧是吃美乃滋吃到腦子都被脂肪堵塞的美乃滋怪物阿魯。」

「喂妳說誰怪物呢妳。」

「而且原來一包菸這麼貴啊土方先生還真不愧是公務員,稅金小偷不是白叫的。」新八附和。

「喂你說誰稅金小偷呢你。」

原來萬事屋兩個小鬼私底下都這樣看他的嗎!跟他們家那個混蛋天然卷耳濡目染學壞了吧!

「好啦菸買了,我們再去買一點小銀最愛的草莓牛奶,這樣小銀會開心一點阿魯!」神樂把菸扔給新八,撐起傘轉身往超市方向走去,新八趕緊跟上,兩人的交談聲漸漸湮沒在雨幕中。

目送兩個孩子走遠,土方回頭也想投個香菸,往口袋一摸發現自己也忘了帶皮夾。

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把皮夾忘在哪裡,土方只好放棄買菸,繼續踏上巡邏的道路。

晚點順路去萬事屋看看那傢伙吧。

 

來到萬事屋時已經接近傍晚,熟悉的淡淡菸味從半掩的木門飄出,土方進到屋內,瞥見銀時趴在桌上睡著,不由得放輕腳步。

兩個孩子不在屋裡,土方走近熟睡的男人,眉頭在睡夢中仍緊緊蹙著,不自覺咬緊的牙關發出刺耳的磨牙聲,睡得極不安穩。

窗台上放著一根點燃的菸,煙霧正靜靜地飄散著,令光線昏暗的屋內更顯縹緲。

指尖悄悄沿著眉宇,滑過眼瞼下劃至鼻尖,最後停留在雙唇,土方緩緩描繪著熟悉的輪廓,小心翼翼,生怕驚醒對方。

最近委託太多了嗎,看起來有點憔悴了啊。

 

傾身在銀時臉頰落下一吻,土方將窗台上即將燒到尾端的菸吹熄,正想著要到房裡找出毯子替銀時蓋上時,銀時眼皮顫動幾下,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

「醒了?」

「已經這個時候了啊⋯⋯」揉揉眼睛,銀時看向窗外天色,又望了眼玄關,眼神裡透出一絲失望。

在等誰嗎?

伸了個懶腰,銀時繞過土方,披了件外衣,拿起放在桌上的籃子準備出門。

「喂,天然卷,你要去哪裡?」土方見狀連忙跟上。

 

銀時出門時雨已經停了,天空灰沉沉的,透著令人喘不過氣的陰鬱。

土方走在銀時身後一步半的距離,觀察著對方神色間少有的嚴肅。

方才一路上土方說話銀時始終沒有搭理過他,土方猜想對方是不是還在為了上次不給買蛋糕店新推出的草莓蛋糕而賭氣,然而他連芭菲甜點大胃王比賽的票券都搬出來了,銀時依舊繃著臉直視前方,看都不看他一眼。

土方氣悶,乾脆也就默默跟著銀時,看他究竟要到哪裡去。

 

二人沈默的走了一會,最後來到墓園。

銀時在墓園角落一個嶄新的墳前停下,靜靜地望著墓碑許久。

天色逐漸暗了,土方看不清楚上頭的名字,耳中聽見銀時語氣平靜地道。

「喂,我來看你了。」銀時在雨後潮濕的石磚地上盤腿坐下。「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老太婆說,人死後的第七天靈魂會回到人間,最後來看一眼生前的朋友和家人。」銀時自籃中拿出一樣樣物品,站在身後的土方看清後腦中轟地一聲,呆在原地。

在墓前放上一盒菸及一碗白飯,銀時扭開美乃滋的瓶蓋,緩緩淋在白飯上。

「不過我看這傳說應該是假的吧,今天等了一整天也沒看見你。雖然如果你真的出現的話,我估計也會先被你嚇死。」

擠完美乃滋,銀時欣賞了半晌自己的作品,最後拿出一瓶酒和兩個瓷杯,分別倒滿。「你知道嗎,你不在了以後,老爹的土方特製蓋飯就要滯銷啦。昨天我只好勉為其難地點一碗,果真超級難吃,難吃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你啊,如果真的有回來的話,應該也看見了,沒有你,大家還是過得很好。」銀時歪頭看著墓碑。「只是,偶爾想起你,會覺得有點寂寞罷了。」

土方順著銀時目光看去,此刻才終於看清碑上刻著的、熟悉的令人眼眶發熱的名字。

土方十四郎。

銀時輕晃著杯中澄澈的酒液,仰頭一口飲盡,將另一杯酒倒在墓前空地。

「所以阿,你放心吧。就算沒有你,世界也運轉得很好。你就繼續往前走吧。」

銀時拍拍溼透的衣服起身。

「不用擔心我們,我和真選組那些笨蛋,我們都會過得好的。」

最後再望了眼墓碑,銀時眼神柔和,輕聲說了幾個字。

聲音細微地被掩蓋在風中,土方卻聽清了。

低頭凝視自己逐漸透明的雙手,天際的烏雲不知何時散了,僅餘的一抹夕光灑落地面,映著墓碑上的水珠閃閃發光。

望著近在咫尺的白捲毛,土方突然很希望自己能再給對方一個擁抱。

伸手試著碰觸,果不其然指尖穿透銀時臉頰,土方直視進那雙蘊藏無數情感的赭紅眼眸,明明知曉對方不可能看見,他還是勾起安然的笑,煙藍的眸子笑得彎彎。

最後,土方傾身在銀時額上落下一吻,身影在碰觸到的那一刻消散,碎成點點星芒,融化在橙紅的夕色中。

 

再見了,銀時。

 

至少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讓我能好好與你告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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